2008年12月26日 星期五

剪髮記事

剪我的頭髮,對設計師是一大挑戰,我的頭髮集自然捲、細少、毛燥於一身,如果不仔細觸摸、研究,或是多點經驗,時常會有出人意表的結果。在一陣刀光剪影之後,設計師會驚訝於和他想像中的巨大落差;我則驚嚇於鏡中那一頭不知從何整理起的亂髮。

剪髮失敗的例子,從小到大不知反幾,真不懂自己那股冒險精神打哪兒來?我曾在大陸旅行時,捨棄繁榮的深圳、北京、上海,選擇到南京的小理髮廳剪髮。這27年來,我好似都在尋找一拍即合的另一半,帶著「就是要試試」的姿態,尋尋覓覓,但找的不是愛情裡的Mr. right,而是可以和三千髮絲速配的剪刀手。


對於昨天的剪髮經驗,惡魔和天使各有不同看法,我搖擺在紅色魔角和白色翅膀間,正當要擁簇天使時,惡魔馬上趨前來攪亂。

惡魔說:天啊!你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留著大半年的漂亮捲度全被剪掉了,這個設計師不知道你的頭髮是越長越捲越漂亮嗎?長度短了不說,還削得這麼薄,原本就少的頭髮現在更顯得悉稀疏,另外,他還幫你染了個毫不顯眼的紫色,說什麼要逆向操作,將淺顏色染於髮根,深顏色染於髮尾,製造反向的層次效果,讓尾端的毛燥在視覺上可以得到舒緩,但那其實只是讓已被削薄了的髮尾更顯拘謹、無澎鬆感,頭髮看起來更少而已;還有,那不得不說的設計師創意---鋸齒狀瀏海,從前瀏海往旁邊捲,至少還是平面的,勉強可稱為復古,現在瀏海一整個立體,還極具侵略性的往前翹,我的天啊!說什麼要平衡一下你柔性的氣質,設計師一定想整你!!

惡魔真的來勢洶洶,少了平日愛誇張的加油添醋,句句一針見血,好在這個世界還有天使

天使安慰我說:人家是新的設計師,你的頭髮本就難度高,他在業界,不知要多久才會碰上一個像你這樣的客人,你給了他很好的機會練習。頭髮雖多剪了點,但至少還算清爽,那看不出來的紫色,也把你之前毛燥的棕色給蓋過。瀏海,老實說有點怪,好在可以往旁邊撥,用髮膠固定住即可,況且這個幅度,如果留長應該是好看的,剪成這樣短短的,整個人也變年輕了啊!很適合好好寫論文的感覺......

天使 VS.惡魔,我的天平正失衡著,搖搖擺擺,當每次望向鏡子時,其中一個,就跑了出來,現在顯然是惡魔佔上風,天使正在背後慢慢追趕,嘿咻!嘿咻!加油! and Good luck!

2008年12月24日 星期三

聖誕快樂!

每年的聖誕預示著一年將盡,而一個禮拜後的新年,更是催促著我得慘酷的和過去道聲再見!面對著每一年總是許下,卻屢屢沒有達成的新年願望,也只能摸摸頭髮、搓搓下巴,安慰著自己,來年會更好的。

很喜歡過聖誕,對我而言,那是一個充滿感恩、歡欣、除舊、迎新等多重複雜滋味的節慶,聖誕就像新年前的一場預告,提示著,新的一年即將來到,如果還有什麼未完成的得加把勁囉!聖誕老公公背上的那只長長紅襪,予人期待、希望之感,沒什麼過不去的!只消在一片紅綠交錯、銀色掛有懈寄生的聖誕樹下,輕輕的對自己說說:這一年總算平安欲結,來年會更順利、完滿。

不管是不是教徒,在聖誕節當天都可以大方的進入有三角形穹頂的教堂,感受教徒和天主間的感應,以及四周滿盈的喜樂氛圍。自從高中離開台南後,就許久沒去教堂的自己,昨晚去聽了音樂會,邊聽邊看著聖經小故事,面對著我不瞭解的舊約與新約,卻可以累積出一股如此龐大的動員力量,深感不可思議,也希望除了藉助神秘的宗教之外,在許多有形的事物之上,人類也可以如是的執著、相信、進而無私奉獻。

晚點兒要去變髮,對設計師總是充滿著愛恨情仇,不信任、卻又不得不信任的多愁善感(天知道我的自然捲有多難剪呢?),還是決定去冒險了,縱使有時這風險還真大,會讓我醜上個好幾個月,但還是期待著,這一設計新手可以把自己變成個什麼樣?要染個大金黃色?還是隱隱曖曖的淺棕紅色,現在說都沒得準,就看到時的心情,決定明年以什麼髮色視人。

不論外型怎麼變,希望可以不變的是,心中的那份信任與執著,還有,我還要多一點信心。

Cheers!

2008年12月22日 星期一

世界的運行

如果
有一件事,你知道是不對的,但大部分的人都這樣做時,你的選擇呢?

如果
有一件事,你感覺到不合理,但所有的人都告訴你,社會就是這樣,你會俯首說好,成為其中的一員嗎?

有時,這個社會不是根據是非、對錯,而是站在人多的那一邊,久了,積非也就成是了。許多的不合理,便成為主掌這世界運轉的準則。

於是,是要做一個成熟、世故、懂得賺錢、討好老闆、卻漸失去天真的圓融大人,以換得一句,同樣是大人對你的:小女孩長大囉!的讚美。

還是,要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善良與信念,冒著可能會在險峻社會裡受傷的風險,以及,被大人們嘲笑「天真」、「單純」、「沒有歷練」等,隨著年紀增長,內涵也不斷負成長的教訓話。

年輕人的不經世事、理想、反叛、顛覆與抗爭,在經歷了數年的職場洗禮後,彷彿都被馴化了,世界也恍如改朝換代一番,讓我們從「年輕人」"蛻變"成了「社會人士」,那是許多人因應環境而做的改變,在適者生存的競爭底下,唯有懂得複雜的遊戲規則,才能保有一席之地。

所以,大家都變世故了,還有人信誓旦旦的告訴你說:「只有這樣才會成功!」我悲嘆於台灣對成功想像的貧乏,也難過的體認到,當遇到不合理的事情時,許多人卻僅以「社會就是這麼險惡」來帶過。

但,這真的是世界的運行方式嗎?沒有其他思考的可能嗎?如果大家都覺得不可能改變,如果大家都覺得就是該這樣,如果大家都覺得,要練就一身好功夫,以便不讓自己成為犧牲者,如果大家都這麼鄉愿的想著如何明哲保身,如何在這樣的遊戲規則底下成功的玩,而不去思考遊戲本身的合理性,每個人其實都成為了這個險峻社會裡的形成共犯,就是因為這樣的逃避、適應、不理會、才使得那一套隱而不顯、人人心知肚明,不舒服,卻又丟不掉的東西,被一再的複製、複製、再複製

於是,那些曾經受過傷,現在已成長茁壯的世故大人們,可能只是讓這整套曾經傷害過自己的制度繼續很順暢的運轉下去、只是讓後面有很多曾擁有單純、天真、各種可愛特質的人,漸漸都變成了眼光銳利的沙場征將

是我太天真嗎?但我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只看高額獎金,而不顧遊戲規則裡的合理性與道德性。我相信,一定還有其他的可能,如果沒有的話,至少自我還有選擇權,我選擇不被綁架,不以為這是成功的唯一道路,我選擇不玩。

肥來了

上次寫網誌,是五個多月前的事情了,老實說,其實是有一點逃避。

逃避著什麼呢?逃避著寫東西、逃避著剖析自己、逃避著空而無虛的,連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。

自九月底從工作離開後,我就在「慢活」與「論文緊張症候群」中遊走著。在工作的後半段裡,寫了太多報導式的小品,讓我面對寫文章這件事,開始有點反胃,那時的自己,在很高壓的狀態下,硬是寫了幾十篇文章,尤其最後幾天,拼著一口氣,不但要如期,更要求自己比期限更早把稿子全交出。日也寫,夜也寫的結果,終於在離開前三天,將所有稿子全數完成。呼~鬆了一口氣,也準備好心情,要回到單純、溫暖的學校裡。

回到學校後,換了老師、也換了題目(真的覺得自己很有種....),又是一陣緊鑼密鼓的論文proposal書寫,寫論文不像寫文章,可以任由想像力恣意飛翔,寫論文要重邏輯與證據,還有那難纏的理論要念懂。這時候的我是不得不寫的趕鴨子上架,已經在外面混了半年,看著同學們從我離開前的尋找方向,到現在以時速180的速度對著目標快步前進,我告誡自己,得更努力才行。

又是每天的寫,這個時候的寫,是很學術、嚴肅的,是必須要堅持、甚至帶點強迫的。除了proposal和必要的文章(如答應朋友的稿子、外面接的好玩案子外),我放棄了將腦子想的幻化為文字,這一曾經被我視作美妙、抒解壓力的轉化過程。

現在proposal終於告一段落,要準備口試了,在時間與品質的要求下,面對proposal,我花了許多心思,雖然還是不夠好,但在有限的條件下,已然盡力。但這可只是proposal呢!骨架有了,未來還得細心照料、培植,才能長成一隻肥美、香甜、可送上桌的晚宴(我的論文和美食有關)。老實講,最近有點累了,尤其當我看著自己proposal裡寫得預定章節時......

看來,我之前走的太用力了。

我是那種,如果有事情積著,就會想要趕快完成的人,但論文不是報告,不是一、兩千字的文章,不是熬著幾天夜,即可感受到「事情做完了!」的海闊天空,他是需要長時間的堅持與不斷反覆的思辯,我思忖著未來的計畫,裡面有論文的寫作、訪談、分析時程,也有生活上的玩樂、體驗需求。貪心的本質沒變,我想要一個小叮噹,餵飽我的貪婪與完美。

第一步,小叮噹告訴我,得先抓回失落已久的漫無目的、毫無邏輯、想像飛馳、文字不精準的自我書寫,以便在嚴肅的學術論文之外,還能保有一塊溫暖的私密角落。